也就最近这三五年,你不得不承认年轻人们已经在接管这个世界的流行趋势和话语权,他们主宰着浪潮流动的方向。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越来越亚了。各路亚文化慢慢主宰了时装、音乐、生活方式各个领域,资本、品牌、媒体都拼了命地在试图解读亚文化群体,试图掌握这个新时代的风口。
作为老媒体人,看到越来越多老牌杂志为了占领年轻人市场,纷纷创立新刊,真正亮眼的却不多。这期来说说一本可能会成为亚文化圣经的杂志——《KINGKONG》。
《King Kong》由前建筑师Mikel Benhaim和摄影师 Ali Kepenek 合作创办,于 2016 年春季发行了第一期。第一次在柏林翻到这本杂志时的印象——先锋、怪诞、生猛、有趣,很难忘记它。这本半年刊杂志的总部位于伦敦和柏林,其内容突破了艺术和时尚的界限,报道地下和新兴艺术家,它有着一种自由的、后互联网时代的反精致美感。
杂志的每一期都大致围绕一个主题,比如近年困扰欧洲的“移民问题”。《King Kong》也因秉持无视所有平面设计规则的无政府主义和无性别主义的态度,拒绝“可能成为对创意产业有害的力量的系统性精英主义”,而一炮走红。
能异军突起并非毫无缘由,核心元素还是人。
《King Kong》的两位创始人是一对好友,他们本就是地下文化的制造者与参与者。
Ali Kepenek,1968 年出生于土耳其的锡瓦斯,现在伦敦和柏林生活并工作。在创办杂志之前,就已经在欧洲亚文化圈子声名鹊起。作为一个摄影师,多年研究街头文化的美学和伦理学,更出人意料地在通常具有歧视性的背景下被大众所接纳的方法。
在他的作品中,人们可以找到关于爱、伤害、孤独和自我戏剧化的主题,这些主题大多是通过有意识地将自己与独特的少数群体结合起来的个人肖像来呈现的。比如他早期的项目中就有许多例证,比如他在伊斯坦布尔拍摄的变性者肖像或者他的地狱天使系列等。
Ali Kepenek拍摄的Berghain著名的Doorman Sven-Marquardt
全世界地下文化都想去朝拜的电音圣殿Berghain,在其10周年的艺术展上,以“俱乐部文化,群众现象,反精英主义,对身体和纹身的崇拜,新古典主义和建筑物的原始性”为主题,选择了10位自2004年成立以来与该俱乐部有密切联系的艺术家作品,其中就有Ali Kepenek。
另外一个联合创始人Mikel Benhaim曾是建筑师负责设计。他在采访中表示:“我从来没有学习过平面设计,我是一名建筑师,所以我看待事物的方式与别人不太相同。大多数杂志的设计往往需要遵循严格的格式或排版等规则,使其具有统一、连贯的美学风格。
但阻碍设计师进步的,往往是必须依照某种编辑方式去进行的设计,有着边距或边框等要求。我喜欢让版面有一种混乱的秩序感。不用担心会做错什么,我喜欢那些偶然之间做出的设计决定”。
这样的理念,让《King Kong》每一幅版面的设计都很出人意料,Mikel 从来不曾遵循一种统一的设计布局。他为艺术家提供一个无所顾忌的平台,让他们推动自己制作出超越当今大多数杂志的内容。
《King Kong》杂志邀请知名女演员、Yves Saint Laurent 的缪斯女神Catherine Deneuve、艺术家和Miu Miu广告女郎India Menuez以及音乐人Brooke Candy出镜封面照。
《King Kong》杂志致力于“突破艺术和时尚的界限”,只给投稿人一个方向——没有方向。该杂志招募的摄影师、造型师和艺术家可以自由地去他们选择的任何地方,而不是按照一套规则或限制来工作。
当然,一本杂志的精髓,是它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能否打动亚文化青年们,靠得也是态度输出,然后才是审美。
《King Kong》杂志中会出现来自不同群体、不同族裔的人,比如涵盖了土耳其的跨性别性工作者、尼日利亚文化与西方化的交集、孕妇以及大量的多重性别等内容。
也会出现《Dazed》的撰稿人Masha Demianova以俄罗斯街头为背景的照片社论、南非新秀摄影师Kristin-Lee Moolman用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衣服拍摄的照片、音乐组合The Garden在现已停业的George and Dragon旅馆拍摄的照片等各种令你意想不到的内容。
第六期《King Kong》杂志以一种特立独行的方式将艺术与时尚结合在一起,也真正为杂志打响了名号。《King Kong》的每一期都大致围绕着某个特定的主题,这一期的主题是“崇拜”。还邀请到 Janelle Monae、Ciara、Billie Eilish、Soko、Kembra Pfahler、Daniel Lismore 等巨星出镜。模特、演员或人物以某种方式行动来传达有关崇拜的关键元素。
摄影师可以围绕这个主题进行探索和发挥,创造出无数种结果,比如无政府主义、撒旦、美国或者个人崇拜。通过一整本内容提出和探讨了“崇拜揭示了我们这个等级社会的积极和消极方面”。我们彼此之间的可互换关系通过现代的崇拜仪式揭示了内在的服从行为,比如频繁地双击手机屏幕或遥控器上的节目录制按钮,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些崇拜的观念来解构权力结构和理想呢?
第十期《King Kong》主题是“东方”,聚焦东方艺术家的能量与力量,多个封面上出现了亚洲脸孔和东方艺术家的作品,整本的主题跨越了时间和空间,探讨了“东方”意识在各个时代背景下的冲突、融合与再造。
从生于1965年,经历动荡和改革开放浪潮的中国艺术家张桓,到新锐摄影师Luo Yang拍摄的Y2K女孩“蝴蝶公主”,刺破了大众对中国女性的刻板观念,也展现了新生代女孩们的坚韧、敏感与脆弱。
诞生于互联网时代的青年一代,无论是对身体、对性的态度都空前地开放与多元。《King Kong》中经常有着极为大胆的“情色”意味。
最新一期主题就深入探讨了“Fetish”,当人类的情欲从简单的两性到同性,再到多元的性癖和恋物,迷恋AI、机械或是技术,通过这些课题,了解你是谁,你不是谁,什么让你感觉良好,什么让你变得更好,这一切是否能打破人类越发孤独的界限,有兴趣的可以去买一本看看。
《King Kong》的副刊男性杂志《King Kong Garçon》(大片常常很露骨),也有着很先锋的内容,比如引导读者关注患有唐氏综合征的易装者群体。
其中拍摄了总部位于柏林的艺术团体 Contemporary Cunt Collective (又称“CCC”)遇到了一群独特的变装皇后,Mikel Benhaim 表示:“我认为,虽然易装表演过去主要是在服务顺性别男性,但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的流行也令其更具包容性。
通过《King Kong Garçon》这样一本关注各类男性的杂志来报道 Drag Syndrome是很重要的,我们会直面现状,继续深入探讨在这个充满反差和矛盾的世界里,人们如何在日常生活之中展现男性气质。”
无论你是否喜欢,《King Kong》正在试图瓦解和击碎传统单一审美铸造的高塔,正像杂志的受众——那些有着反骨的年轻人们,也越来越不在乎主流的冷眼,因为可能不远的未来,他们即将成为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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