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年冬天,为一采访报道远赴至挪威Tromso,这座城市位于尼德河和特隆海姆峡湾的交汇处,是挪威第三大城市,也是北极圈内最大的港口城市,人口仅有15万。不过这都不重要,这绝对是我到过的人世间最美的城市。此行的目的并非看老掉牙的极光,也非慕名挪威的森林,而是为探访世代依海而生的挪威捕鱼人。

无论追溯海盗历史之维京传统,还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贫弱的挪威人在一场海战中击败了法西斯德国(虽最终挪威不敌法西斯德国的侵占),海洋纠合了血火记忆,挣扎奋战,又是涅磐重生的神圣之所。

也许,正是因为挪威人对于海水有着这样绝美又痴缠的情感,让大自然以最为慷慨的方式回赠了挪威——挪威在上世纪发现海上石油后,一举成为富国,甚至是名列全球最富裕的国家之列,由北欧生活文化牵引出的高福利,高税收,全球最高生活质量排名的一系列话题中,挪威都是名列其中的国度。除了石油带来的物质丰盈,还有让挪威人为之骄傲的发达渔业,用“身骄肉贵”来形容挪威的海产品其实不足为过,因为这些产自挪威深海中的海产拥有洁净和鲜美口感,已成为了让世界艳羡的出口品。


同行的三位同行友人如今都不见踪影

Tromso的极地教堂(The Arctic Cathedral)也完胜我见过所有欧洲或金碧辉煌或气势磅礴的大教堂。35米高的锥体建筑形若冰山,线条凌厉,直冲天幕。(玩过太多北欧主题电脑游戏听过太多北欧电音实在被这座教堂一举摄魂,有生之年势必再去一次。)
极夜像一杯烟熏威士忌

我们刚抵达Tromso,便赶上了每年的极夜的开始。每年几个月的“不见天日”让Tromso。起早从Tromso赶往Leroy的三文鱼海上养殖场,途中需要四小时,在中午12点还未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开始昏暗,因担心拍摄光线问题情绪变得焦虑。随车继续穿行在墨蓝色点苍穹之下,这一切开始变得令人痴迷,天色像被一杯艾雷岛烟熏威士忌浸染过,缭绕但低沉。
方舟

到达港口后又需转乘快艇才能抵达海上养殖场。这也是我经历过最艰辛的一次采访。由于海产局安排失误,快艇仅有驾驶舱是封闭室内,我与摄影师一行在露天极寒中在海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等看见远处三文鱼场的灯火时犹如看见方舟。

靠近后能看到漂浮在海上的十几个网箱,这些网箱周长大概130米,深45米,每个网箱里有约十五万条鱼苗,看似拥挤,但每个网箱的空间配比都遵守2.5%与97.5%的海水,以保证鱼类的生存最大空间。


我们在位于Skjervøy的Leroy三文鱼加工厂的装箱车间碰到了来自罗马尼亚29岁的Bogdan。受到金融海啸影响,罗马尼亚经济受到严重打击,陷入严重的经济衰退, Bogdan搬到挪威寻找新的就业机会。
跟渔民出海


除了大型海产公司,挪威还有数不清的自由渔民.我跟摄影师来到Sammoy岛,这儿多半是不受政府雇佣的渔民。别用你印象中摇着渔船在海浪中捕捞的形象来定位他们,在挪威即便是自由渔民,也同样有着还不错的收入,如果是一个拥有一艘大捕捞船的渔民,那他已经算是个亿万富翁。

我在当地海联系到了这位名为Kurt Ludviesen的便是其中一个。Kurt的家族几代都靠渔业为生,他曾拥有我们拍到的这样一艘大型渔船,是1999年从他父亲那买下来的,像这样规模的渔船,全新的要一亿挪威克朗(挪威克朗与人民币接近1:1.1比率),一艘用过6-7年的二手船也需要四千万挪威克朗,这个价格还是没有捕捞额度的。

在挪威,如果一艘私人渔船需要购买捕捞额度,这样才有资格出海捕鱼。船主还需雇佣7-8个有捕鱼经验的水手,我们在这艘船上碰到了几个相当有趣的水手,年纪最大的已经有62岁了。

我们造访的这艘大型捕鱼船今年的收入是两千五百万挪威克朗,当然船主还需要支付捕捞额度的费用以及其他成本。Kurt 2010年便把他从父亲那买回来的大型捕鱼船转手卖掉了,跟他的弟弟花了一千五百万挪威克朗买了一艘小捕捞船,这样的船型只需要两个人便能出海,以捕捞虾为主,这样他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他的两个儿子。

我们在船的前甲板上拍摄Kurt,船是逆风行驶,摇摆不定。但他却稳站不动,并没顾着摄影师的要求看向镜头而是时不时地看着海面,他说远处有鲸鱼,一会儿后海面上真的浮出了一只鲸鱼并给我们展示了漂亮的下潜甩尾。Kurt说,作为一个捕鱼的水手,总是习惯望着远方海面,那儿有着我们最深的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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